隐逸灵山(下)
时令已近春节,村落里的乡人已经在忙着各自的年货了。小院的门前挂着一排排腌肉,院子里晾晒着风干的萝卜。推开一户临街的木门,两个古稀老人正在细心的相互提醒着张贴着年画,站在高高木梯上的老人看到贸然闯进的我投来的是淡淡的一笑,像乡邻一样征询着我关于是否高低歪正的意见。年画对面的木门上一个木制的长条引起了我的疑问,竟然是解放初期用来张贴“光荣人家”的木牌。年画背后黑黑的过道里堆满了砍下来准备烧饭的竹子,看着尚是颜色青绿的竹子,我纳闷怎么能够生火,主人却以“晚爹不如亲叔叔,干柴不如湿竹子”的一句话回答了一头雾水的我。光线的灰暗,年画两侧写下的对联的内容没有记住,但“婴语童歌”的横批连同这个民居牢牢的烙在我的记忆深处。
如同所有的乡村一样,村落里的年轻人都在遥远的他乡靠着自己的手艺在辛苦的挣钱,留下的大半是年老的乡人和隔代的孩子。高高的老宅,厚重的民居,绵延的流水,浣洗的农妇,水中寻物的鸭鹅,还有一点也不认生的狗,鸡也在闲闲的踱着步。
孩子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游人的探询的目光和寻觅的脚步,默默的跟着我的身后,远远近近的看着,见我回首,一个粲然的笑立即荡漾在充满稚气的脸上。甚至配合着我的镜头在摆着各式的POSE。
走得累了,靠在那石桥上的美人靠上,迎面来的,是冷冷的寒风和乡音的低吟。我寻觅着,倘若能够在这样宁静的乡村,坐在幽香的书室之中,泡一杯自家采集的山茶,捧一本线装的老书,窗棂内外,是袅娜的竹和雨打的青石板路,那是一种怎样的人间仙境。
一片落叶在我的眼前落下。清澈小溪中五彩的落叶提醒着我这里春天的美丽。抬眼,同伴们早已没有了踪影。
出得村来,有乡人在给地里油菜的幼苗洒着灰灰的肥料。不知名的杂草在随风摇曳着,想象着,来年春天,漫天的油菜花肆意的开着会是怎样的热闹。看到懒懒的牛了,传统的田耕在这里依旧没变。
汽车在山路上缓行。回望灵山,早晨还浓浓密密的雾被渐次寥寥的炊烟替代,山岚间的云被扯开了,露出了淡淡的天之蓝,远处依稀可听见鸡鸣声。是老天在泼墨写意,留下了这人间画境。乡村变得飘渺,虚幻。
一直向往拥有一份闲云野鹤的闲散生活,无奈逃脱不了俗世纷繁的攘扰。从古到今,大凡文人的心中都怀揣着一个隐逸的梦,从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到王维的独坐幽篁里,入世还是出世,凄惶还是宁静。在徽州现世的乡村里,我,常常在探寻,追问,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美丽的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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