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个活，到了下班时间又耽搁了几分钟，想起孩子早该到家了，心里又着急又惭愧。工作也不敢怠慢，毕竟是一个集体，一点儿牺牲也是应该的，这样想着，又坚持了一会儿，结束了。

秋天的下午禁不住磨叽，出门就觉得天色老化，太阳快熬不住了。快点开，比平时多几个码，把时间赶过来。不料，刚走了不足二里地就遇到了堵车。安全第一，马路是公家的，毕竟不是我的专属，等待疏通。等啊等，车像流水中的余渣一点点聚过来，越堆面积越大。我要上厕所了，看看这阵势，这还是首要解决的问题。下了车，索性往前走走看看怎么回事。交警还没来吗？

步行了大概五百米，大卡车、小轿车、电动车、八轮的、四轮的、三轮两轮的密密匝匝铺在蜿蜒的公路上，不见头尾。没信心往前走了，问一个行人，答在前方撞车了。我估计得是大车。

回到车上压住焦急耐心地等。旁边的车主有的也下了车在马路牙子上观望。我的车小，往边靠了靠，前方松动了一车屁股的距离，大家都忙跟进了一车屁股。后边的车开始响喇叭。在这时候，所有的车都像被编进了一个奇怪的车队，同进着一样的速度，一样的距离。

前方一时松动大些，后面的这群车就像解开了缰绳的马阵，急不可耐地往前跑，迅速就又围成了堆，谁都怕掉了队，怕前方的空隙资源被别个人占去。我裹在这个阵里，身不由己，在走走停停和喇叭声中前移，完全忘了车阵带来的恐惧，成了同化的一员。

大约挪了二里地，终于畅通了。可是只看到了来往的车辆，并没有见到出事现场。也许交警和医院已经为大家清理好了道路。一辆越野警车鸣着笛往前驶去，天完全黑下来，路灯眨着眼，费力地照着路面，对抗着车辆争锋的光芒。我的车灯完全赖这些中和后的光，离开了太阳这个最公平、最强烈的天灯，人类的小灯又打开了夜间的光明。

不知是哪个人怎么就撞了车？

回到家，女儿果然埋怨回来的晚了，我简单地给她说了事情的经过，马不停蹄地开始作饭，聊孩子当晚的作业，默默祈祷马路上的车人皆得平安。

终于可以看微信了，回来的同事们在群里拍了照，讨论了这场堵车。一辆拉着长长短短建筑管子的机动三轮跟一辆轿车撞了，东西流了一地。一个女同事问，人怎么样？我赶紧回过去：不知道，没见救护车，但愿没事。但是觉着心里堵得没心情玩微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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